赵洋: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,如果类比航海,现在我们还处在独木舟阶段,独木舟只能载几个人,但大家也不要小看独木舟。几千年前的南岛居民就是靠独木舟来横穿太平洋,遍布到各个岛上,后来大船能载更多的人更多的货物,这是无法相比的,而且往往是单乘,有去无回。 从现在这几十年的火星探测来看,更多的还是以“绕落巡”的方式为主,咱们中国的天问就是如此,要做到一步到位,先是变成人造火星卫星,通过遥感的方式绕着火星飞;落指的是火星着陆器的降落,美国70年代末的海盗号,没有轮,没有腿,没法走,就在原地落下去实现软着陆,这也很不容易;巡就是开下来一个火星车,无论是车辆、机器人,还是无人航空器,都可以算是巡。载人就需要有生命保障系统,重量会增加很多,可靠性也需要增加非常高,几个航天大国都在研究有关载人航天的项目。就民间航天力量而言,马斯克是比较靠谱的,他是真正在做这个事情的人,我们大家也都拭目以待,毕竟火星是全人类的火星,我们也希望有人类的代表能率先登上火星。 李超:马斯克说2026年会送人类到火星上,现在距2026年还有四五年的时间,根据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进展,这个目标还有可能实现吗? 卓佳:五年以内的可能性很小,这个技术的难度还是很大的。按照Space X的能力,可能在2030年前还是有希望的。 李超:这里面将会提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,也是在整个航天发展史上我们回顾过去,一个很重要的问题,我们派人登陆另一颗行星和派机器人、探测器去另一颗行星,到底哪个值?两位嘉宾怎么看我们要不要送人上去,还是说送几个探测器就可以? 赵洋:都很值,值的方式不一样。把无人探测器送上其他星体表面,无论是卫星、行星还是小行星,在经济成本上肯定是消耗更低,性价比更高,但是它的灵活性较低,信号越远时延越大,要求机器在上面有一定的自主能力。当遇到一些突发情况或者紧急情况时,这些探测器是否能做出相应的反应,现在看来它肯定没有人类这么灵活。人类早晚要成为多行星物种,这是马斯克的执念,也是一个愿景,其实我们大多数人也是认可的。人类走出非洲的7万多年以来,已经成为了多大陆的物种,不像某些物种只存在于一个大洲,比如袋类只存在于澳洲。 既然人类有这个宏伟愿景,实现只是早一步或者晚一步的问题。主持人刚才说到2026年Space X有没有可能载人登火,我们肯定秉持一个乐观其成的态度。我再听到这个消息时不会像前两年一笑置之,50年代时德国制造V2的团队,在美国为了得到国会的资助做了很多游说工作,甚至和迪士尼合作拍科普片,当时把载人登陆火星的技术方案设想的很周到,70个人的船队,人货分离发射过去,怎么返航,预算多少,当时计划在60年代就能实现。 按照50年代的技术发展,是可以实现的,更不用说2020年代的今天,但是为什么没有呢?我们回到主持人说的话题,哪个更值?如果从经济回报来说,为什么现在世界上这么多商业航天公司,搞载人航天的人很少,大多数搞卫星、运载。因为短时期内看不到商业回报,除非是搞航天旅游,更不用说去火星这么远,风险这么高的地方。为什么冷战以来,特别是1961年,大国不遗余力要把人发射到太空去? 其实这也是因为只有把人送上去了,才有宣传价值,才有更多意义,才能宣示人类航天行为的动力,否则只是人类知识的延伸。只是技术工具上去了,而且这种工具还没有人的灵活性。既然人要成为多形性物种,并且人类有这样的灵活性,只要条件具备了,钱到位了,有几千亿美元的资金,其实这个问题在工程上绝对不是问题。 马斯克的思路之所以清晰在于他这里都是“单乘船票”,将要在那里建第二家园。我个人觉得美国是有这个传统的。其实我们相信,在全世界70多亿人找出100万人具有冒险精神和自我牺牲精神的人并不难找,但是技术问题又该如何解决?另外损失率会很高,这时候作为一个企业,它是否能承受这些媒体铺天盖地的指责? 我们记得那个著名的照片,德国兴登堡号飞艇在美国新泽西着陆爆炸。30年代以后,再也没有大型的载人飞艇,如果用氦气的话是很安全的。但是为什么现在大型载人飞艇很少,因为人们被吓怕了。这是一把双刃剑,如果成功了,当然很好。但如果这100万人,哪怕几千人遇到重大变故,对我们还在地球上的这些人的心理冲击是不可想象的。所以这个事情我们既希望早日实现,也盼望它能更加稳妥地实现,这样才是一个可持续的航天发展。 李超:从卓佳老师您的视角看,载人航天和不载人航天最大的区别是安全系数不同吗?还有别的难点和区别吗? (责任编辑:人才市场) |